大企业声音稀落。它们如想在垃圾争夺战中获胜,直接办法是提高废品价格。但它们更重视成本,无法与小作坊竞争。
戴尔曾用每公斤1元价格回收PC,收效甚微。它在美国每年约回收3500万公斤,在中国一年仅回收约5.5万公斤。
TCL在寻求另一模式,与奥美特环保企业合资。不过,奥美特面临着如何让消费者选择它们而非拾荒者的难题。
拆解环节,正规军也无力与作坊竞争。前者按规章办事耗费更多成本。“无害化拆解”概念下,它们承担不起。
夸父企管首席顾问刘步尘表示,完善电子垃圾回收体系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,国外处理的办法是“谁生产谁回收谁受益”,中国电子垃圾回收也应采取国家主导、企业配合的原则,当环保来做。
仔细看看你身边的人,他们大多有两部甚至更多手机,其中多有闲置在家的。如将范围扩至所有电子产品,数字会更大。
他们如何处理多余的手机,以及冷落在角落里更多的数码电子?大概你会想到电子回收业。
热闹的回收
广州天河岗顶一带是当地电子产品集散地,大量二手和维修商铺分布其中。
熙熙攘攘的人流中,很容易发现拿着小纸板的回收商贩,他们穿着简朴,但砍价娴熟。相比附近回收站,人们更愿卖给他们。
四川人王雷就是其中之一。靠着5年PC回收经验,他每月能挣3000多元。他说,以前挣得更多。
将还能用的PC卖到二手市场后,他会将部分器件送到更有资历的小老板手中,他们只做物流,给市区周边电子分类和拆解厂送货,后者就是遍布海珠、白云和番禺等的村民手工作坊,一把剪刀、几个塑料桶就是致富工具。
与平日一样,几辆货车晚上驶入番禺大石山村,卸货处一地电子碎片,PC主板和显示器外壳放在不同仓库。
“第二天这些货就被几家有关系的人分走了。”当地一名电子产品拆解人士说,垃圾里都是宝贝,显示器碎玻璃可卖到一斤五毛钱,塑料皮里的金属线卖得更高,铜更值钱。
爱回收CEO、联合创始人孙文俊说,那些彻底报废的手机,每部大约可提炼出价值1美元的贵金属,整个市场规模和空间非常大。
去年4月,孙文俊和朋友创办了“爱回收”网,试图做一个电子数码产品回收平台。他们调研得出,年轻群体平均七八个月要换手机,而京、沪、穗等一线城市每个家庭都有2到3部闲置手机,中国每年淘汰下来约1亿部手机,绝大部分能使用。
他介绍,爱回收每月交易额目前达100万元,且保持着两位数增幅。通过互联网竞价,用户很快获得手机价格确认信息。交易一旦达成,爱回收将收取10%分成。
拆解
中国许多电子产品的零部件,最后大多会同时现身同一地方――广东汕头贵屿镇。
孙文俊去年底曾到过贵屿,感觉“相对混乱,技术较为落后”。那里仅15万常住人口,却是全球最大废弃电子产品拆解地。公开数据显示,汕头市贵屿镇超过80%的家庭直接参与电子垃圾分解,每年分解量超过150万吨,甚至影响国际有色金属期货价。
知情人士透露,电子垃圾大多经香港、深圳运进来,很多塑料上能看到知名品牌的英文字母。
贵屿镇几乎每条街都能闻到不适气味,但赚钱梦想让许多外地人到那里打工。那里几乎不需专业技能,只要螺丝刀等工具就能将塑料、铜、铁等零部件拆解,稍微复杂点的就用特定工具或材料。比如酸洗很普遍,它一般会挥发大片蒸汽状酸性气体,贵屿因此曾“户户冒烟”。
“很多从事再生塑料的经营者、分拣工人都能快速分别聚苯、聚丙等品种,每个熟练工人每天分拣处理的废塑料达50多公斤。”上述知情者说。
研究表明,1吨电子板卡可分离143公斤铜、0.5公斤黄金、2公斤锡,垃圾里有大生意。
贵屿每个村甚至都有主打“垃圾产业”。比如龙港、仙彭主要从事废旧塑料回收,而镇中心及北林等则主要从事拆解。上述人士说,贵屿专门从事废旧家电回收购销的供销员达3000多人,本地销售门店有700多个。据不完全统计,每天进出车辆达700多辆,日客流量两三千人。
贵屿既进又出。一方面,从全国各地回收废旧家电,拆解利用;另一方面加工处理后,将再生塑料、五金、二手电子元器件等销往各地。
广州陶街附近有著名的旧电子专业市场,每年约有数百吨经过拆解分类的旧产品经这里流入广州。
“凌晨最热闹,很多带着编织袋的人在这边做交易。”在陶街做了10多年生意的姚伯透露,晚上交易,便宜的电线几元一斤,10元就能买10个插头,有的货就从贵屿那边流过来。